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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二章 所謂豬隊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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寧陽郡主沖著陶夢阮翻了個漂亮的白眼,什麽叫做她的前科多了去了,她真動過手的,也就那麽兩個罷了。一側頭,只見謝清艷離得遠遠地,同兩個姑娘說話,寧陽郡主扯扯陶夢阮,道:“看,那個穿粉色衣裳的,就今日在太子府外面撒潑的,謝清艷居然跟她坐到一起去了,也不知道會不會後悔。”

陶夢阮和趙錦竹都側頭看過去,撞車那會兒,正是做客的上門的高峰期,在那堵的人多了,不用多久,早到的人都知道這回事了。不管誰對誰錯,在外面鬧起來,別人都是要笑話的,何況兩家姑娘都是不省心的,馬車撞了一回,兩人還下了馬車吵了一架,叫許多人看了笑話。

“那不是我表姐嗎!”趙錦竹有些驚訝,越國公唯一的妹妹嫁了文安伯世子為妻,嫡長女名叫宋依依,比趙錦竹大了不到一歲。按理來說兩人年齡相仿,又是姑表姐妹,就算不像親姐妹一般,關系應該也不錯,只是宋依依打小就瞧不起高攀了越國公府的舅母,趙錦竹在這上面敏感得很,一點都不願意跟表姐多接觸。

宋依依早先還被爹娘要求跟趙錦竹搞好關系,日後人家瞧著她有個一等公的親舅舅,婚事也好說一些,但趙錦竹軟硬不吃,宋依依殷勤了幾次,也不願再討好趙錦竹,這回拿到了春日宴的帖子,宋依依就更沒有討好趙錦竹的心。

趙錦竹之前聽說有人在太子府外面鬧起來了,卻不知道是什麽人,沒想到自家表姐也是其中一個,看她的模樣,似乎根本沒有感覺到旁人的指指點點,不由微微蹙眉。文安伯府在三等伯爵中算是不錯的,宋依依的父親叔父官路都還算順暢,舅家又是越國公府,宋依依一向自視甚高,最大的特點就是鼻孔朝天,大約先前的那一場沖突,在宋依依看來也都是別人的錯。

寧陽郡主跟宋依依只見過,並不熟悉,微微挑眉,道:“就她那腦子,別讓謝清艷當槍使才是。”

趙錦竹撇撇嘴,“別說謝清艷了,隨便個誰奉承她幾句,她都能給人掏心掏肺,就這,還天天做夢要嫁個高門,我只在想,姑姑、姑父若再不管管,日後她說不定還要連累家族。”趙錦竹聽母親說起,宋依依年幼時,正是姑姑和姑父為了納妾的事鬧冷戰的時候,她姑父一時納了好幾房小妾,她姑母日日跟小妾鬥得天昏地暗的,沒空管宋依依,等發現女兒養成個草包的時候,她姑姑又覺得虧欠了女兒,舍不得管教,就到了如今這個地步。

寧陽郡主還想說說之前撞車的事,不過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,明側妃扶著貼身丫頭的手到了,園子裏的人也都安靜下來,寧陽郡主也側了側身子,看向明側妃的方向。

春日宴裏頭,賞花聊天只能算開胃小菜,真正的大菜在於春日詩會,統一規定了題目和韻腳,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準備,頭名不僅能得個才女的名頭,還有獎品可以拿。當然,題目上面基本上都是應景的題目,來來去去差不多也就那些,大多數人準備準備都不會丟臉,考慮到有的人不不擅長詩詞,也可以作畫,總之交上一幅作品就夠了。

京城有名的大才女慕雨蓮,就是在春日宴的詩會上面摘得了頭名,還一連三年拿了頭名,才將第一才女的位置坐穩。今年慕雨蓮沒來,丞相府來的是慕雨蓮的堂妹,陶夢阮從寧陽郡主口中得知,名叫慕雨茹的,那姑娘以前跟爹娘在外面,沒怎麽在京城中露面,許多人都不認得她。然而,慕雨蓮再京城拉了好幾年的仇恨,便是許多人不認得她,看她的目光也不太友好。

明側妃簡單將規則說明了一番,就有人拿了筆墨紙硯分發到各處。陶夢然看著寧陽郡主捏著筆躍躍欲試的樣子,才突然想起來,寧陽郡主雖然繡工差到只能勉強看一眼,據說文采卻是不錯的。倒是陶夢阮自己,嗯,前世不管在陶家還是唐家,對詩詞都沒有更多的愛好,讀還可以,從來沒有創作的想法。

想了想,陶夢阮還是挑了個題目,決定畫一幅畫充數。

作畫需要調顏料,陶夢阮叫候在亭子裏的丫頭去多取些水來,回頭時卻察覺到有一道不太友好的目光落在這邊,一回頭,之間謝清艷極快的側過臉去。陶夢阮微微蹙眉,莫非謝清艷還準備做什麽不成?

一時間想不透,陶夢阮也暫且將這件事放下,專心的調了顏料作畫。作畫比寫詩要費時間些,陶夢阮大致計算了一下時間,決定應景的畫一幅花木,就算拿不到名次,也不會讓人挑剔。將顏料研好,剩下的水到渠成,陶夢阮收起筆,將畫紙吹幹時,時間還有一些。

寧陽郡主和趙錦竹都湊過來看,寧陽郡主文采不錯,對作畫倒是沒有多高的興致,也就是平時畫著玩,見陶夢阮的畫,一臉驚嘆,道:“沒想到陶小阮你的畫畫得這麽好!”

陶夢阮前世也學過畫,不過僅限於業餘愛好,能有現在畫出來的水平,完全是托了原主的福。陶家是書香門第,琴棋書畫那是必修課,陶靜軒和葛氏雖然疼愛陶夢阮,但該學的東西上面一點都不含糊,加上原主最喜歡的就是畫畫,哪怕讓陶夢阮荒疏了許久,拿出來也一點都不會丟人。

陶夢阮將畫紙放好,看向寧陽郡主和趙錦竹,道:“你們的呢?讓我看看!”

寧陽郡主自是一點都不扭捏的將寫好的紙展開,陶夢阮默讀了一遍,心裏不由感嘆,這個時代不得了啊,一個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,作詩填詞什麽的完全不在話下。

陶夢阮看過寧陽郡主的,又去看趙錦竹的,大約是從小喜歡書呆子哥哥的緣故,趙錦竹雖然表示喜歡練武,但才華也一點都不差,甚至比起寧陽郡主來,還算稍勝一籌。只是,陶夢阮擡手輕輕碰了一下第一個字第一筆的位置,微微蹙起眉頭。

“怎麽了?”趙錦竹見陶夢阮細微的表情變化,也湊過去看,她應該沒犯什麽錯誤吧!

陶夢阮沒有說話,湊近了些聞了聞,又去看桌上的筆墨和水,然後,默默地將盛水的小瓷缸移開,把自己用的水放到兩人面前,道:“你們重新磨墨,重新謄抄一份吧!”

寧陽郡主和趙錦竹對視一眼,都有些驚異,但看陶夢阮也不像拿她們消遣的模樣,還是重新拿了紙,磨墨重新謄寫一遍。陶夢阮看著她們寫,目光落在立在不遠處的小丫頭身上,小丫頭保持著低頭垂眸的樣子,但微微顫動的身子表示她現在一點都不平靜。

陶夢阮微微勾唇,沒想到謝姨娘沒了,謝家在太子府還有其他的眼線,不過在太子府安排人手也沒有那麽容易,用來算計她們一回,會不會太可惜了些?反正陶夢阮是沒打算放過她。

等寧陽郡主和趙錦竹將詩重新謄抄了一遍,那邊明側妃已經提了小錘子,不輕不重的敲了鑼,示意可以將稿子送過去了。為了避嫌,寫好的書稿畫稿都由各自信任的丫頭送過去,免得人家說主辦方趁機動手腳,有那還沒寫好的,此時正飛快的收筆,來不及吹幹就叫丫頭捧了上去。

將稿子交上去了,寧陽郡主和趙錦竹才有功夫問追問。陶夢阮也沒有說話,沖著剛剛卷起來的紙擡了擡下巴,示意兩人自己看。

兩人將卷起來的紙打開,一時驚訝地睜大了眼睛,原本好好地兩幅字,此時有好幾處都有些斑駁,尤其是收筆的地方,斷了的墨仿佛讓人硬生生掐斷了一般,就算能看得出字詞來,單單這糟糕透了的書寫,就能給她們判個不及格。縱然不是十分看重這詩會的結果,也絕對不能拿個不及格啊!別說丟臉,回家還不得讓大人罵死。

“這、這是怎麽回事……”

“喏,”陶夢阮指了指小瓷缸裏面的水,她準備畫畫,要用的水多些,所以專門叫人去取。雖然還是那動手腳的人,可這種東西價值不菲,估計他們也沒有多準備一份吧。

寧陽郡主和趙錦竹哪裏還有不明白的,一起看向那小丫頭,小丫頭縮了縮肩膀,想求饒,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。一側目,只見陶夢阮似笑非笑的看著她,便知陶夢阮早已發現了,且對她做了什麽。

“自己找太子妃坦白,還是讓謝家滅了你的口,你自己挑吧!”若非謝清艷明晃晃的惡意,陶夢阮還真想不到她,畢竟這小手段,也就是讓人丟個臉,不大符合謝家出手的標準,看來,謝清艷比起謝芳艷來,還稚嫩得多。那藥汁沒有別的作用,但用得好了,所發揮的作用還是不小的,比如,用在太子給皇帝的壽禮賀詞什麽的上面,說不定還能挑撥人家父子關系。

陶夢阮只是自己發散了一下腦洞,卻不知,謝家本來的設定就是這樣的。謝清艷不知道那麽長遠的打算,只聽說太子府還有這麽一顆暗棋,手裏還有這麽一種神奇的藥水,自認為這麽一點小動作不會有什麽影響,更不會有人發現。當然,若非陶夢阮選擇作畫,而寧陽郡主和趙錦竹兩個要等她,估計還真就成功了,畢竟最後展示讓人觀賞的只有上品的作品,中下品以下的,為了給人留點面子,連名字都不會念,誰會自己跳出來丟臉啊!

平定品級需要一段時間,接下來又是自由活動茶話會時間。陶夢阮來了,總不能光跟寧陽郡主兩個說話,以前認識的人也要見見,尤其是作為表姐的葛婧。陶夢阮跟寧陽郡主說了一聲,便起身去尋葛婧,這園子不大不小的,想要尋人也不太容易,好在之前葛婧便準備尋她,陶夢阮走了一段,便見到跟兩個小姑娘走在一起的葛婧。

兩個小姑娘陶夢阮都不認得,互相報了姓名便一起坐下來,葛婧來得早,一直沒見陶夢阮,便問道:“表妹,今日怎麽來得這麽晚,我之前就尋了你一圈,後來見到你,你又讓寧陽郡主拉去了。”

“來得也不晚,只是恰好在外面被堵住了,這才晚了些。”陶夢阮解釋道。

“那我運氣比較好,剛好在那之前!”今日的來賓讓那一出分隔成兩段,他們先來的,比起後面被堵了的,整整早到了小半個時辰。

“可不是嘛,我容易暈車,耽誤了那麽久,這會兒還犯難受呢!也不知哪家姑娘,多大點事還要吵鬧一回,這樣的人我可不敢結交。”葛婧旁邊的橘色衣裳少女說著還吐了吐舌頭,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,陶夢阮聽她自己介紹,名叫馮瑞雪,是順安候府的孫女。

早年冊封的五家侯府關系一直都算不錯,雖然有三家已經有些落魄了,但也一直都有往來,馮家跟葛家的關系自然更好些,葛老夫人和馮老夫人每年還會一起出門避暑。長輩們關系好了小輩自然也熟悉些,陶夢阮在葛家的時間不少,但熟悉的是馮瑞雪的堂姐馮明雪,馮瑞雪的父親是次子,早些年外放做官,馮瑞雪也跟了去,陶夢阮並不曾見過。馮明雪的父親雖然是世子,但才能並不出眾,這些年也只是穩穩地坐著工部的職,從工部的員外做到如今侍郎的位置,相比起馮瑞雪的父親如今已經做到從三品的官職,就平庸了些。

陶夢阮知道葛家葛聞瑞和葛聞遠兩個尚且互相不服氣呢,馮家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,否則,馮明雪今年十五了,婚事還沒定下來,這場春日宴原該馮明雪過來才是,畢竟馮瑞雪今年才十三。陶夢阮頭一起見馮瑞雪,對她有什麽偏見倒是談不上,只是不大喜歡馮瑞雪扭扭捏捏的腔調,聞言也沒有接話。

葛婧跟馮明雪更熟悉些,對馮瑞雪裝腔作勢的腔調也不大喜歡,只呵呵笑道:“早前聽說宋家姑娘跟於家姑娘有些嫌隙,想來是一時惱了,忘了場合。”

馮明雪聽出了葛婧語氣裏的疏離,輕輕哼了一聲,轉身走開了。另一個姑娘微微皺眉,道:“馮家姑娘性子忒大了些。”

葛婧搖搖頭,道:“我從前見她時還不是這個樣子,沒想到一兩年間,就養成這般性子了,婉思姐姐莫與她計較。”

陳婉思搖搖頭,知道葛婧跟馮明雪關系不錯,對馮明雪的堂妹也照拂幾分,只是馮瑞雪看葛婧的目光,分明是瞧不起的,只不再提這話。

葛婧心直口快,但這點敏感還是有的,早些時候她跟馮瑞雪接觸不多,但大約兩人都是侯府二房的女兒,走在一起也有些親近,雖談不上好姐妹,但馮瑞雪如今瞧不上她,她還是有些難過。可想想也就釋然了,當初定了親,文家都能毫不留情的退婚,何況只是說過幾回話的小姑娘,如今她父親被貶,人家父親高升,瞧不上她也算不上什麽稀奇的事。

陶夢阮沒再提這事,同葛婧坐了坐,便起身去尋邢曼煙。

邢曼煙依然一個人坐著,陶夢阮過去,她便提了壺給陶夢阮灌水,笑道:“瞧你走了一圈,渴了吧!先喝些水我們再說話。”

陶夢阮端了水喝,好久不見,瞧著邢曼煙氣色倒是好得多了,不由打趣道:“曼煙姐姐,你這樣高興的模樣,看來最近有什麽喜事啊!”

邢曼煙臉色微紅,沖陶夢阮揮揮手,道:“去去,胡說什麽!我今日得了一首好詩,等會兒叫你看看!”

聽邢曼煙這語氣,今日這詩會的頭名至少有一半的把握。陶夢阮知道邢曼煙最愛詩詞,相比起寧陽郡主和趙錦竹是單純的文采好,人家是真正的才女,與兩人的華美自是不同的。只是邢曼煙這語氣,聽上去倒不單單是得了一首好詩,而是真正的愉悅,跟之前清清冷冷的模樣完全不同,陶夢阮心裏才想著,卻沒有戳破。

陶夢阮同邢曼煙坐了一會兒,瞧著時間差不多了,才回到寧陽郡主她們這邊,之前候在旁邊的小丫頭已經走開了,陶夢阮不知她會怎麽選擇,也沒太放在心上。在太子府謝家不好動手滅口,可既然將人安插到太子府來,手頭怎麽可能沒有把柄,相對而言投誠太子妃,那小丫頭還有一線生機。

陶夢阮聽邢曼煙的語氣,也好奇她的作品,上面開始展示上品的作品,陶夢阮就盯著看,想看邢曼煙能得個什麽名次。詩會的主場是詩詞,畫作的只評了上品,拿出來展示,沒有具體的名次,陶夢阮的也在其中,而詩詞當中,陶夢阮見到了寧陽郡主和趙錦竹的,都是上中品,也算不錯,但尋了一圈,並沒有找到邢曼煙的,陶夢阮側頭看邢曼煙的方向,只見邢曼煙臉色蒼白,沒有半點血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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